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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穿過壹片樹林,在這過程中凝望天空,壹片深藍色的幹淨。伴隨凝望,出現了星辰。那裏是否同樣有壹雙眼睛,正在回應我?
誰又是誰的鏡子?
最早的時候,星空讓我振奮。
有壹天,我戴上眼鏡,進入大城市。大城市穿上了塵土。我想是壞天氣、壞視力,讓我失去了夜晚的天空。
總習慣在模糊的路上走,遠遠可以看到路燈。夜晚的路,像前世壹般,在近視的錯覺裏,我會看錯壹些東西。
而今天,我因爲壹股熟悉又遲鈍的沖動,懶懶地擡頭,就這樣看到了星光。
飛機平安地滑過,如這行星的年歲那樣長的平安。遙遠的轟鳴爲我的此時此刻增添了可貴的恬靜。
我們的地球,是否也如此,甯靜而安全地滑翔著。
行星的本質,就是壹個生命體,它彷徨卻過關斬將。行星,是否有失事的時刻?
我認真地走過這樓下的花園,夜的絲絨毯,降落在透明的邊界。想起父親曾經說,妳總要接受,人是會死去的這個事實。
櫻花如初雪那樣從枝頭紛揚。
又想起那個人,在樹林中,邊走邊錄下自己的聲音,樹葉如脆薄的紙屑。我未抵達的眼淚,擁抱著他。他總是用健康來形容妳與妳的情感。他分身乏術,手指尖散發熟悉的香味,仿若被太陽曬過的清新。
有太多年,我不敢凝視太陽,可我從露珠的倒影中見過它。如帕修斯在盾牌裏看著美杜莎。太陽瘋狂的芒,在我的每個細胞間質,已將我主宰。
不可梳理的每壹個季度的間隙。是否有山海經裏的生物,在擴張的星際間,傳閱帷幔後被割去舌頭的心碎,那信息,在不同介質的時空傳達,成爲被妳遺忘的瞬間靈感。
我不相信傳說中的神是無所不能的,他們也用漫長的壹生,來解開糾葛。真正的神,並不在故事中。
第三次看到它們。那落在地上的櫻花瓣,好像月光中層層泛起的水波。
2015年舊文
2019年3月修改